繁星无一✨

［暃晟］ABO行为逻辑指南手册14

晟在昏过去之前，将遥夜按在砧板上千刀万剐了几百遍，一个哆嗦醒过来，发现罪魁祸首正蹲在他旁边。明明自己湿漉漉的，对方身上却干燥得一尘不染。

正要大叫着爬起来动手，遥夜连忙捂住他的嘴，食指放在面纱前“嘘”了一声，小声说道：“不要这么大声音，在这里说话很刺耳的。”

“你到底要干嘛？”晟不留情面地拍开了他的手，虽很不爽，但还是适当地降低了音量。

“带你来看好东西。”遥夜毫无忌惮地牵起他的手，把晟从地上拉起来。

他们俩个人一动身，这寒窟壁上绿茵茵发散微光的小生物们，纷飞作乱起来，这里原本没有灯，却被照映得清亮无比，宛如白昼。

井下的几处分支似乎通往了不同的地方，这里的通道最初还是自然形成，越向里走，人为修建的痕迹就越是明显。

遥夜走在前面，晟在后面默默跟着，他虽然已经有了移速加成，可以做到以前的两倍速度，但依旧慢慢在后面警惕地打量着遥夜。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好像拿不到任何主导权。可此时遥夜放心大胆地把背后展露在他面前，好像完全不担心晟会突然偷袭他似的。

这个家伙，晟在心里吐槽，反正我一定要找个机会报他偷袭我那一下的仇。

遥夜突然停下脚步，前面只剩下一扇刻绘镶嵌着翡翠的石门，他伸出手在上面的纹路上摩挲了几下，停顿在那里。

他扭过头看着晟：“簇锦，如果暃跟人民之间，如果非要做出选择，你会选谁？”

“我，我不知道。”晟愣了下，心说这是什么鬼问题。

“其实，之前说你是特殊体质的Omega，让你去换暃的命，是骗你的。”遥夜回过头去，推动了手指。

石门瞬间发出异动的声响，但似乎被人做了减震的机关，那响声只微微起伏了一下，就没有什么波澜了。

石门开启后，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样貌，地面上到处是铺设十分华丽精美的玉砖，墙壁上摆设着几只召示祥泰福瑞的兽样雕塑，令晟惊讶地是，在最高处的“梁”，还悬挂俩面不明材质打造的镜子，他们正对着摆放，稍稍向下倾斜，角度正好对准来人。

“骗我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听到自己又被人骗了，晟心里不是滋味。

“没有好处，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话…”遥夜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突然从衣襟里掏出一把小刀，晟瞬间开始紧张起来，但对方只是拿出布来擦了擦，叹了口气：“算了。”

“所以你在试探我，你究竟哪些话是我可以信的？”晟：“遥夜，你在纸条上说，有可以直接治疗暃的方法，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大概，你可以相信，在情况可观的情况下，我不会害你。”

遥夜将小刀擦得亮晶晶的，又补了一句：“反而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说正经事。”

遥夜顿了顿，弯下腰“噗嗤”笑起来，刀都快要拿不稳了，晟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稍作片刻才像是笑累了，声音都有些变了音调：“你有没有发现，或者，你难道不觉得，暃王子殿下很奇怪吗？”

“你指…”

“他虽然以前欺骗你，骗罗耶，还骗所有人，说他身体缺陷嗅觉失明，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但实际上，他不仅嗅觉敏锐，还能闻到一般人闻不到的，beta的味道。”

晟皱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跟暃殿下约定过，他不能骗我，如果他骗了我，晟就回不来了。”

怪不得，晟心说，怪不得他不信任你，而后反问道：“那你们有没有做过约定，约定你也不能欺骗他？”

遥夜答：“先知会撒圆不了的慌吗？”

晟回怼：“我可不信。”

〖遥夜，好感+5，现好感度85。〗 

这人好感度涨的莫名其妙？？？

“暃殿下根本不是普通的Alpha，我带人去了许多地方，查找了很多资料，最后才知道，除了普罗的三种性别之外，还极可能存在其他分支。”

最后还是将话题绕回正经轨道上，遥夜把手抵到下颌思索着：“不过最后因为无奈，我只能找到你，确实只有你能够救他。”

晟原本就满心疑惑，遥夜的话让他更加迷茫，本来还一生正气，认为凭有一腔孤勇什么都能办到，结果却越说越没底气：“暃不是Alpha那又是什么，而且我根本不了解这些东西，你们机构的人都救不了他，不，你们可能根本就没想…”

“别这么急着否定。当然有用，虽然暃殿下嗅觉敏感，能察觉到许多常人难以辨认的东西，但是对于他来说，在这个世界上，足够有吸引力的，而且能够完美融合的，只有一个人，也只能有一个人。只有那个人的信息素能够弥补他身体先天性的基因缺损，修复他的精神缺陷。”

晟眨了眨眼，稍作片刻后，指着自己的脸：“你…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你不是也喜欢暃吗？”遥夜轻笑。

“可我…”

他想起手册上的说明，如果被标记了，就意味着跟暃永远绑定在一起了，从此他离不开自己，自己也不离开他。

“只要你得到他的标记，帮他安稳地渡过祭典，之后的一切由我来安排，一切照计划进行，标记也不会永远跟着你。”

遥夜轻描淡写地给晟布置了一个貌似很简单的任务，好像只要听他的都能够妥善解决。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暃如果没有对他说那些话，晟还不至于现在会这么别扭。

“我带你来这里，不止这一个目的。”

遥夜没有回答他，只是招呼晟跟上。

刚走了不远几步，甬道的深处便传来不自然的闷响声，像传播了很远，仍能感受到大股大股的湿热蒸汽扑散在墙壁上，有些震撼。

貌似离这里有不止一只的大型生物成群栖息在这里，光是听着声音，晟起了鸡皮疙瘩。

他犹豫地放慢了脚步，遥夜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捶碎了旁边摆放在壁台上的珠子；晟还没看清，那把锐利的小刀便快速地扎穿了一只从后面逃窜而出的跳鼠，生生贯穿了它的喉咙气管，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求生本能就只剩下机械性地无果挣扎。

“如果放它跑进去，误触了某个机关，玉城就别想安生了。”

“听力不错。”四周阴森森地呼气声让晟不由自主地压下声音：“这是哪里？”

“这里，是置放魔兽的洞窟。”

“什么？”晟闻言变了脸色。

虽然已经改革换代了很多年，但沙漠及雨林地带还存在着一些遗留下来的，巨大残暴、嗜血如狂的魔兽，它们一根又尖又粗的利爪就能轻轻挥去无数人的头颅。

身为这片大陆古老的原住民的魔兽，由于同伴被捕杀，逼迫，一段时间完全悄无声息，但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魔兽这一物种又开始重新登场，带着骨子里被彻底激发的强大本能，偶尔会成群出没攻击商队或人群。

它们零星两只，或是极少出现还好，但如果数量庞大，目的性过强，就算是几十支训练精良的军队都难以吃得消。

“要一睹芳容吗？”遥夜背过一只手，另一只对着拐角处做邀请动作，晟好像能透过面纱看见他坏笑的脸。

谁怕谁，晟握住拳头，硬着头皮朝着那有些弥漫腥臭与巨大混响声的地方迈开腿。他能从声音感受到，那里不只三两只魔兽，但他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那么多！

为首的十几只体型庞大的魔兽聚集在一起，它们样貌迥异，种类繁多，有些鳞片甚至比窗户要大，光是露出在外的獠牙都像俩株沙柳，不管再看几次都会让人心生胆畏。唯一让人在惊悚中感到安心的，是因为它们皆在沉稳酣睡，还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这里的面积已经超出了地宫所限的高度，往上修建了更高的穹顶，他能看见有些破碎的裂缝里透出了一丝微弱的光芒，但整体来说，不会有人能想到这还藏匿着如此景象。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

晟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止不住开始发颤，连腿都不由往后推了一步，做好准备逃跑的姿态。这个他控制不住，人类面对体型诧异巨大的野兽，会常理之中的感受到生存压迫。

“这些，都是罗耶的收藏。”遥夜走进了其中一只魔兽，在晟惊恐地眼神下抚摸了下那说不出手感的皮毛：“或者说，秘密武器吧。”

秘密武器。

“这是这家机构组织的另一个面孔，如果没有给这些魔兽的身上定时打进特质的药剂，它们很快就会醒了。经过研究发现，这些魔兽很久才出没一次的原因便是已经为了生存而演化的生活习性。”

遥夜说：“除去觅食，魔兽所需的欢合季来临时也会诱发它们因为生理需求而强制苏醒，这种安抚质的诱发因子在Omega身上能找到相似的成分。”

“罗耶为什么要让你们制造药剂控制这些魔兽？遥夜，你们这个机构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今天就给我把话说清楚。”晟又怒又怕，他当然见过魔兽的危害，父皇还在的时候曾出兵指挥过那些支援前线的战士，而他也是在欢天喜地去迎接父皇回来时，在看到那战士们惨烈的模样时停止了笑容。

“有时候，脑袋太清楚，是会遭天谴的。”遥夜掏出一支空针剂：“知道的太多，不好。”

晟在气遥夜又在答非所问，紧接着看他拿着那针管走过来，吃惊地往后退：“做什么？”

“把胳膊伸出来。”

“不要。”晟拼命摇头。

“你相信我吗，簇锦。”遥夜语气很是认真。

“老实说，没那么相信，而且你到现在都在喊我簇锦，这个称号就那么重要？”

“是的，就像'遥夜'一样。”

这句话霎时让晟顿住了。

他结巴了半天，说道：“难、难道你也，也跟那些Omega一样？是被逼迫的？”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所以说…”遥夜点了点头，说实话有些敷衍的，但晟吞咽了下唾液，透彻的紫瞳里无比认真。

他全然抛弃了魔兽带来的压迫感，完全称得上是悲天悯人地打断了遥夜的话：“如果真的有苦楚，我会救你的，我绝不会允许这样可恨的事发生在我的国家。”

“好的，晟王子。”蒙面下的遥夜面无表情地催促：“我们可以开始了，虽然没有什么特殊体质的Omega，但你跟暃王子是整个玉城体内灵力含量最强的俩个人，我要你协助我。”

清雅的嗓音轻描淡写：“协助我毁了这里。”

“不，谢谢你遥夜，但我无法彻底相信你。”

晟抿住嘴唇，他看了看魔兽，又想起暃说的话，拿不定主意。

“你想要我怎么做？”这句话换遥夜来反问。

晟蹙眉思考了片刻，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几下遥夜，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严肃地点了点他的蒙面：“把你的伪装摘了。”

“我的样貌并不重要，这个机构。”遥夜深呼了一口气：“我指这个信息素研究所——「疾蝶」，这里所有的人都必须规定这样装扮。”

“我需要你坦诚相待，即便只是一点点。连真面目都无法示人，遥夜，你的存在只能是个假象，对你来说，公平吗，是你想要的吗？”

“我不否认，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遥夜沉默了片刻，轻轻抬起头观察了四周的方向，晟不知他在看什么，紧接着对方伸出细长的手指抓住面纱的两端，他们的服装是兜帽状的，只需要往后方掀起——

柔滑的白色发丝倾泻而出，晟呆呆地张开嘴，遥夜与他想象的长相似乎有些出入。

“我没想到漠地里，居然有白色头发，白眼睛的人。”

遥夜一看就不怎么修剪的头发有些长，额前的碎发乱糟糟地遮住了小半个面容，但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眼还缠着一圈纱布，而左边的浅眸是与头发颜色相同的白。

他白的好像在发光，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晟发誓对这张脸没有印象，不曾见过，除了白，这张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点。

“眼睛怎么了，受伤了吗？”晟刚想要伸出手去指，又觉得不太礼貌，于是支支吾吾地指了下自己的那颗。

“别问这么多。”未展示太久，遥夜伸出手把兜帽迅速地戴了回去，他好像不太喜欢别人看见自己的样貌，虽然那明明很俊朗。

晟疑惑不解，遥夜真是个怪人，不过，如果跟暃比，他主观上还是认为暃更好看一些。

遥夜一扫精神状态，把手拍到他肩膀上：“玉城的命运就掌握在你手里了，不要让我失望。”

晟嫌弃地甩开他的手，怎么还反客为主了呢？